“我愿是阿昌山升起的一轮明月,用文学点燃阿昌人美丽的星空,用思想点燃无数人的梦。”
2008年,在第九届骏马奖的颁奖台上,阿昌族作家孙宝廷郑重地接下奖杯。
云南,总有那么一群青年,从他们各自的地域出发,接近或走向文学。
染上“书疾”
翻开地图,在云南省德宏州梁河县边陲之地,大盈江静静流淌,有一个居住着近80户人家的阿昌山寨,寨子背面是一座挺拔的山岗,三面梯田环绕,方圆五里的黄土地上,溪流纵横,寨子一年四季都沉浸在清凉的绿意里。
如今,在山寨里,孙宝廷这个名字人人皆知。
自懂事的那天起,孙宝廷就有一个梦想,什么时候能成为一名作家,成为阿昌族自己真正的作家。
而这一切都从染上“书疾”开始。
还是一名制糖工人时,孙宝廷上班时便老爱看小说,只想用书来撵走机器不绝于耳的轰鸣声,不知有多少次被值班调度发现给没收了。
到南疆当兵时,孙宝廷只想从书中读懂南疆枪炮的声音,以及浑浊的红河与清澈碧净的南溪河隐藏着的和平。每当得到一本散发着墨香的书,便如获一份难得的礼物,一睹为快,缕缕的温馨与喜悦溢满心间。一本书是一个世界,迷恋进去便不想退出来。读书的境界便由此升腾,忘了心的苦涩,忘了疲累,忘了一切烦忧,还可以在清静中想一些遥远的朋友和往事,心中不觉飘溢出淡淡的惊喜。正是在军营这所大学校里,孙宝廷染上了文学这一“疾病”,且越陷越深。
书看得越多的孙宝廷,不满足于纯粹的阅读,开始萌发写作的欲望,从1987年他开始在《战旗报》发表小说,《香妹》、《石头寨的故事》就是当时交出的成绩单。
每次文章的发表都是一次鼓励,退伍后的孙宝廷到畹町国税工作,五彩斑斓的税收工作丰富了孙宝廷的生活,奇异的中缅边境,更给了他施展才华的机会,边地文学、税务文学成了他奋斗的目标。
十多年来,孙宝廷笔耕不缀,先后在《民族文学》、《云南日报》、《边疆文学》、等发表小说、散文、诗歌、报告文学等近400多篇,有的还收入国家出版的作品专集里,2008年,其散文集《月亮刀魂》获全国第九届少数民族文学创作骏马奖。
一是民族,一是生活
“阿昌人爱刀,那是户撒的阿昌专为整个民族铸打的…… 阿昌的月亮刀,这是一个民族的根和魂……阿昌人的路是用阿昌刀砍出来的,阿昌人的艰难险阻是阿昌月亮刀驱逐除去的……”
这是《月亮刀魂》中的一段文字,在孙宝廷的创作园圃中,他的创作总离不开本民族的故事和自己眼前的生活。后者利用的是文化的反差,用一种原本的眼光滤去漫漶的现代迷彩,透露出真朴与纯净。
只有深深的扎根在厚实的民族文化土壤中,才能成就一个好民族作家。在孙宝廷的文学作品中,故乡景致、文化始终是他创作的源泉。
在孙宝廷的记忆里,故乡的水是甜的,甜得沁入心扉;故乡的歌是醉人的,把人醉倒在清晨和黄昏里,故乡的人朴实、善良、勤劳、多情,可以把火塘一样滚烫的心给你,把泥巴一样沾腻的爱给你。世世代代耕耘着故乡泥土的阿昌人,不论青年男女,她们在故乡的月亮里种下爱情,在太阳里收获喜悦,阿昌女人摔下的一床头巾,展现阿昌人永远醒着的灵魂和阿昌人无限的情感。
故乡阿昌山寨里的山樱花,花开花落,年年更替,回眸自己故乡的每一山每一水每一草每一木。孙宝廷想故乡时,就从口袋里掏出故乡的照片,让犹新的记忆从童年走出,那青瓦土屋、翠绿的山岗、歌舞中的男女一阵阵激荡着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文学“信使”
一沙一世界,一花一天堂,作家的文笔就是一面镜子,一边映射着芸芸众生、悲欢离合,一边又映射着自己内心的跌宕起伏,儿女情长。
今生到底读过多少书,孙宝廷现已无法可知.在他不到二十平方米的书室里,那些中外文学名著排成一列列队阵占领了他大半的闲暇和空虚。从荒诞派到意识流,从现实主义到魔幻主义,从小说、散文直至诗歌,孙宝廷的思绪神经不知经受了多少文豪哲家的熏陶和冼礼。
“我愿是阿昌山升起的一轮明月,用文学点燃阿昌人美丽的星空,用思想点燃无数人的梦。”这是孙宝廷的座右铭。
2007年、2008年孙宝廷分别参加了全国人口较少民族作家研讨班培训和全国少数民族作家改稿班学习培训,其的创作水平不断提高,对今后个人创作发展把握了方向,尤其与全国著名作家如玛拉沁夫、李敬泽、胡平等更多的少数民族作家的交流,受益匪浅。
从一名真诚的读者变成一名名副其实的作家。孙宝廷总是说自己不是天资聪慧的那种人。而如今到了不惑之年的孙宝廷,已被德宏州作家协会、云南省作家协会吸收为会员的孙宝廷已成为全省名副其实的阿昌族诗人、作家。
当家乡的大盈江无声的流动,当阿昌山寨里的山歌时时在心间飘荡缭绕之时,生命的原色、文学的本色,艺术的真色便在孙宝廷的心中时刻感召着、影现着、流淌着……少了几分浮躁、张扬,多了几分感悟、练达和成熟的孙宝廷,在文学的道路上如同一个“信使”,始终用笔杆子向外界传达着阿昌族最质朴最动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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